文殊菩萨偈 《水浒列传》一直是个幌子
时间:作者:周易知识库
文殊菩萨偈 《水浒列传》一直是个幌子
鲁达下手不知轻重,打死郑屠之后,只得弃官逃命,谁知自己种豆得豆,在代州雁门县他遇到了自己之前救助的金老父女,反过来受到了金老父女的援救。
通过金老,牵出了赵员外这个人,又通过赵员外,将鲁达与五台山文殊院牵上线。之后便发生了鲁达在五台山的许多混账闹剧。这就是「大闹五台山」这一章的梗概。
单就这一章来看,作者至少做到了两点。
一是成功塑造、确立了鲁智深「花和尚」这一形象。「花和尚」一词在本章首次出现,到下一章时,标题已经成为「花和尚大闹桃花村」,从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」到「花和尚大闹桃花村」,鲁达完成了身份的转变,转变的关键章节就在「鲁智深大闹五台山」。
第二点是作者在这一章中,描写了佛门景象,通过文字评判了自己对佛、对佛门的观点。如果拉长时间线,将鲁智深整个人生连缀起来,作者更是通过鲁智深与佛门的关联,表达了一种人生选项,一种价值取向,一种人世的可能性。注意,只是其中一种(这个话题以后再讲)。
因此,作者没有让鲁智深直接落草,而是先入佛门,可不仅仅是为了让文字充满冲突与喜感。
我写《水浒列传》一直是个幌子。“列传”是司马迁原创的历史体裁,就是以人物为中心来写历史,因为人物是历史的创造者,是事件的中心,利用人物可以串联整段他所处时代的历史。施耐庵借鉴了这一写法,用到了文学之中。我现在借用这个名号,也是想告诉读者我是以人物为线索在说话。话怎么说是次要的,关键的是,说的是我自己的话,是我自己的论断。
因此按照常规,我还是回到文本,借说鲁智深这个人物的经历,来梳理一番,既讲作者的用心,也兼顾其文学性。
鲁智深能上五台山避难,全靠赵员外出力。赵员外这个人是什么人呢?显然是个大户,有钱也有势。
起初他误会了鲁智深,前来捉奸时带了二三十个人。金翠莲是他养的外宅,也就是情妇,因此他要额外置产,不仅养着金老父女两个,还给他们配了小厮和丫鬟服侍。
而通过他自己的介绍,他还是五台山文殊院的一个施主,而且他家祖上就已经开始在文殊院施舍。我们可能必须要相信,他这个施主恐怕不是什么寻常的那种香客,而是真正的大施主。
文殊院有多大各位知道吗?鲁智深第二次大闹寺院的时候,「监寺、都寺……叫起一班职事僧人,点起老郎、火工道人、直厅轿夫,约有一二百人……一齐打入僧堂来。」当智真长老给鲁智深剃度之时,「法堂内会集大众,整整齐齐五六百僧人」。而根据智真长老所言,「我这里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,千百年清净香火去处」。
能一连几代成为这种寺院的施主,可见赵员外不是寻常人物。也因此,鲁达能如此顺利地成为鲁智深。
鲁达能做和尚?恐怕任何人都不信。而且看本章内容,鲁达也确实全然没有“佛相”。
第一次跟文殊院的长老智真见面时,智真请赵员外坐在客席,鲁达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,很自然地「便去下首坐在禅椅上」,惊得赵员外对鲁达说:你怎么坐在长老的对面?鲁达站了起来,说:不好意思,「洒家不省得。」一张嘴,一闭嘴,鲁达始终都没有改变「洒家」这个自称,不论是当和尚之前还是之后。
在佛门人的眼中,鲁达就不仅是没有佛相了,简直就是贼相。「首座与众僧商议道:这个人不似出家的模样,一双眼恰似贼一般。」一帮和尚都劝智真长老不要接收这个人:「这个要出家的人,形容丑恶,貌相凶顽,不可剃度他,恐久后累及山门。」
但是智真长老力排众议,给鲁达剃了度。但是他首要的一句理由是:「他是赵员外檀越的兄弟,如何别得他的面皮?」这样看来,还是金钱发挥了作用。
显然,智真也知道这样无法平息众僧的异议,因此他故作玄虚,点了一炷香,打坐入定,口念咒语,然后对众僧说:「只好剃度他,此人上应天星……久后正果非凡。」
天地神魔,这一方面是智真的玄虚之言,用以服众。一方面也是本书的特色,接应了本书开头魔君入世之说。但是最重要的是,这是作者设置的一条隐线,串连的是鲁智深的成佛之路。
众僧当然只道智真是在蒙人,对智真已经开始隐隐不满。这是本章内容的一条线索,佛门内部中的暗流涌动,虽然还谈不上货真价实的权力争夺,但是已经有那种影子,而且正是这条线索,显出佛门并非清净之地。
智真亲自主持鲁达的剃度仪式,鲁达忽然对净发人说:这点络腮胡子就给洒家留着吧!
等到智真向他宣示佛门「五戒」时,鲁达不知应该回答“是”,一个劲只是说:「洒家记得」。
这样的德性,哪里有半点佛门慧根呢?看起来真是这样。作者真的是这个意思吗?
鲁达剃度后,法名「智深」,这是我感到惊讶的事,按理来说,鲁达似乎应为智真长老的后辈,可是智真却赐了他与自己同辈的法名。也许智真真的觉得鲁达非同寻常,不应以常理待之。也许,是因为赵员外的关系,智真不敢让鲁达做自己的小辈。
我们要知道,鲁达来做和尚,名义上是代赵员外来出家修行的,这是古代大户人家的一种做法,信佛的人家会派一个自己亲近之人入佛门代自己修行,以表自己对佛的虔诚,积累自己的功德。对佛门来说文殊菩萨偈 《水浒列传》一直是个幌子,这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。从赵员外买度牒一事,我们可以看出,度牒应该是一种与职业执照类似的东西,拥有这个东西才能准入佛门这个行当。因此,出售度牒本身就是一项佛门的营收。可见佛门其实原本就不可能清净脱俗的。试想想,五六百人,五六百张嘴,成日念经打坐,何以成活的啊?靠信仰释迦牟尼吗?扯远了。
从给鲁达赐法名一事,也可看出佛门也是充满人情世故的。
继续看成为鲁智深的鲁达是如何做和尚没有和尚样的。
来到禅床上,其他僧人都在打坐,结果鲁智深「扑倒头便睡」。不仅如此,他还调笑自己的师兄弟。两个和尚劝他坐禅,被他凶了回去。两个和尚只好无奈地说:「善哉!」结果鲁智深说:「团鱼洒家也吃,甚么善(鳝)哉!」两个和尚一听,更是如同自己已经犯罪,道:「却是苦也。」鲁智深又说:「团鱼大腹,又肥甜了,好吃,那得苦也?」
两个和尚受不了鲁智深这种酒肉和尚,便去跟首座告状。首座说:长老只是护短,说他以后正果非凡,我也没办法。
结果鲁智深更加放肆,晚上睡觉四体横陈,鼾声如雷,起来净手,却在佛殿后撒得遍地都是。这哪里有一丁点出家人的样嘛!
结果鲁智深又被同门告状,直接告到智真长老那儿去了。智真再次动用了自己的威权文殊菩萨偈,「喝道:胡说!且看檀越之面,后来必改」,保住了鲁智深。看,佛门中也如世俗政权、衙门,同样讲究威权的。
可是这样的威压一旦使用,虽能管得了一时之用,却终究会有失效的一日。
智真的纵容,为鲁智深的恣意妄为滋生了丰厚的土壤,终于,鲁智深闹出大事来了。
这天文殊菩萨偈 《水浒列传》一直是个幌子,鲁智深已经在五台山待了四五个月,终于受不了佛门中的清淡饮食,打算开荤。他有这么一句话:「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洒家吃,口中淡出鸟来。」说明赵员外照顾相帮了鲁智深四五个月,终于慢待了下来。可以推想,赵员外出于对情人的关怀,出手救助了鲁智深,如今,他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,人情做到位了,做尽了。甚至,也许金翠莲此时已经失宠了。
鲁智深正要开荤,却恰好碰见一个挑酒送上山的汉子,那酒是给寺院中的杂役工人们喝的,结果被鲁智深抢来吃了一桶。吃完后醉醺醺回去,被两个把门的僧人不准入寺。鲁智深酒后性发,将二人一通胖揍,惊动了监寺,叫来二三十人围攻鲁智深。大战险些开启,好在监寺见势头不对,报告了智真长老,智真前来制止了事态闹大。
经此一事,更多管事的僧人来到智真面前,要轰走鲁智深。智真还是老一套:他日后会修成正果;看在赵施主面上,忍一忍。可是智真很快就要罩不住鲁智深了,众多僧人对智真的不满已经快到达临界值。「众僧冷笑道:好个没分晓的长老!」
智真之所以要保鲁智深,主要原因就是鲁智深是来替赵员外修行的,代表的是赵员外,赵员外是本寺那么重要的施主,为了本寺的香火财路,他不能轻易得罪赵员外。他是主事的,他必须要考虑这样的大事。一应职事僧人是不在其位,自然不会考虑到他的苦衷。
智真宁可得罪了全寺的同门,却不敢得罪鲁智深,只是一味「用好言语劝他」。可是这怀柔手段中用么?显然不管用。
鲁智深的确尊重智真长老,却更尊重肚中的酒虫,撑了三四个月,也算是给了智真天大的脸面,终于下山去了。
一下山,就先去铁匠铺,交了订金,要打「一条禅杖,一口戒刀」文殊菩萨偈,看来这杀戒早晚还是要犯了。我们知道,禅杖和戒刀在《水浒传》中已经变性,不再具有本来用处,而主要是用来杀人。
搞定今后行走江湖、横行天下的兵器之后,我们的「花和尚」鲁智深就去觅食了。
可是这趟觅食之旅的开端阻碍重重,他发现所有店家都不敢将酒肉卖给他吃。因为山下这些店子其实全是寺院的产业,这些店家只是替寺院打工的店长。
没有神机妙算,却拥有小小智慧的鲁智深心生一计,称自己是云游和尚,只是路过此地,终于喝够了美酒,吃足了狗肉。临走时包了吃剩的一条狗腿,甩下一句:「多的银子,明天来吃。」把店家吓得呆了,眼睁睁看着鲁智深走上了五台山。
鲁智深极为好酒,跟武松差不多,但是似乎酒量和酒品离二郎稍有差距。
这次鲁智深又喝得大醉,闯出了更大的祸事。半山的亭子被打坍,门口两座泥塑金刚被摧毁。一众职事僧人都来向智真禀报,智真犹在那里和稀泥,众僧对智真的纵容行为更看不过眼了。
但是鲁智深的恶行还没结束,竟然拿起狗腿在寺院中开啃,还朝同门和尚嘴里塞,弄的寺院乌烟瘴气,终于导致「卷堂大散」,许多僧人离开了寺院。这下事情真正地闹大了,这个头一开文殊菩萨偈,以后寺院甚至有僧众作鸟兽散的覆巢之危,到时候鲁智深还用得着去个毛的二龙山,直接在五台山落草得了!
寺院管理层怎能容许这种现象发展下去,叫出全寺一二百僧人和工人,要将鲁智深打出山门,这次连智真长老也没有再护短了。但是这些僧人全然不是鲁智深对手,被打伤了十几个,最终还是智真出来喝止了这场闹剧。
这次,智真已经无法再护短下去,谁知道继续留鲁智深在寺里,哪天他会不会一把火把文殊院给烧了?而且周易百科网,智真再这么一味纵容和护短,自己的权威和地位恐怕都将不保,一众职事僧对他积怨已深,谁知会不会哪天就发难把他轰下台呢?相比这两大危机,赵员外的面子显然已经只是次要问题了。因此,智真终于下定决心将鲁智深送走。
但是在这之前,智真还是修书一封,给赵员外说明了情况。赵员外回信:损坏财物原价赔偿,鲁智深「任从长老发遣」。赵员外的意思很明白,鲁智深这家伙我不会再管了,随你便去。智真长老也就完全放了心,将鲁智深这尊凶神送往了东京大相国寺。临行送四句偈语:「遇林而起,遇山而富,遇水而兴,遇江而止。」
鲁智深在五台山,看上去真可谓是胡作非为了一场,无法无天也无佛。但是我们静下来细想一想,五台山这些僧众就有佛相、有佛法、有佛心了吗?智真长老处处讲人情,显然很世俗。职事僧们只是说鲁智深坏话,跟他打架,要赶他下山,又有哪一点显示出了一个佛门中人的品质呢?
反观鲁智深,他真的就那么混账,那么与佛无缘,全然与佛不相干吗?既然如此,后来鲁智深的坐化也就显得十分突然了,因为这中间鲁智深除了做匪、杀人、打仗,可从没念过一句“阿弥陀佛”,也没打过一天坐啊!这就奇怪了?莫非是作者在任意胡写,想怎样就怎样?
我们再回看鲁智深那些全然“不佛”的行为举止,往深里看,你会发现鲁智深身上其实是具备佛性与佛根的。
他像个呆子一样大剌剌地坐到方丈对面,剃度时天真地要求留下胡须,受戒时憨傻得只知答应“洒家记得”,从不打坐礼佛,酒肉全无禁忌,任性而为,但凭胸臆,直来直去。这不正应了佛家的“大智若愚”。那种天真自然烂漫之气,又岂不比佛门中众多僧徒更为佛性得多?何况,鲁智深的一生都侠肝义胆,充满人道主义精神,渭州城中、桃花村里、野猪林内,哪里没有他行侠仗义的宽阔腰背?何必将“佛”字局限得那么小呢?鲁智深其实是不拘一格的“大佛”。当然我不懂佛学,以上只是我的个人感悟,不敢说很有道理。
通过这一章啊,“花和尚”这个名号是站牢了。什么是“花”呢?遍体文身是为花;酒肉不禁是为花;“无法无天”是为花!
将水浒翻过来,从下往上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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