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师：历史上为什么有的人会是皇帝？的比喻最形象

南师：历史上为什么有的人会是皇帝？的比喻最形象

历史上为什么有的人会是皇帝？有的人为什么能够建功立业成为将相？迄今为止，我们认为南师的比喻最形象。

南师的比喻

几年前，参加太湖大学堂的“经史合参班”，提到唯识主义历史哲学，南师顺手拿起他的茶杯说，历史上为什么有的人会是皇帝？有的人为什么能够建功立业成为将相？只不过历史的“天心”洒出几点水，这些帝王将相刚好站到那个位置上，时空符合撞上了狗屎运，这水正好掉下来砸头上，然后就成了帝王将相了。所以不要以为有什么了不起，只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。

这是到目前为止，我们认为对《皇极经世》里的历史哲学最形象的比喻。

既然《皇极经世》里的历史哲学根本是因果律，这就意味着：人在历史活动中是不自由的，是被动的，像是被因果程序编过程一样地思想和行动。所以，凡是没有悟“道”，没有觉悟因果律的“源代码”的人，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凡夫草民，都在无知无觉中随业滚转地度过一生；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，都一样可怜，都一样没什么了不起。

这才是中华文化传统的历史哲学皇极经世神数，也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根本的历史观。

当然具体到中国的历代史书，这个历史哲学却隐在背后不显。史料里面大量记载帝王将相们的活动；与此同时，也免不了歌功颂德和私自篡改。于是到了现代，历史唯物主义兴起，我们认为历史是由劳动人民创造的，文明是由劳动人民缔造的。传统的史书典籍简直只是帝王将相们的“家谱”和“传记”，而帝王将相这些剥削阶级，根本就不配占有这么重要的历史地位。因为他们是剥削阶级，所以他们人品极差，坏得流脓。

以帝王将相为主角建构历史学，以及以劳动人民为主角建构历史学，表面上两种观点对立，但实际上都凸显了“人”在历史中的作用。

但《皇极经世》里的易经历史学，却是以“心”为主，把时代人群群体性的思想心理这个“天心”，作为历史的重点来考量。相对于人的行为，《皇极经世》更为强调时代人群共通的思想心理的善或者恶，认为这个“因”将根本导致历史治或者乱这个“果”。至于帝王将相或者劳动人民，如果不是悟道的圣贤，都无知无觉同病相怜，伟什么大？

历史时代中，社会人群里既有圣贤，也有魔王。如果人群普遍的思想心理自私偏恶，那么这个“天心”只能洒下“恶之水”，某品行恶劣的人物正好恭逢其时，于是恶人上台执政——人心险恶南师：历史上为什么有的人会是皇帝？的比喻最形象，于是自招祸害；如果人群普遍的思想心理光明偏善，那么这个“天心”就会洒下“善之水”，某圣贤明君就会应运而生，登台执政——人心光明，于是自招厚福。

比如春秋这个乱世，人们朝不保夕，君臣相害父子相残，时代人群普遍的思想心理能是善的吗？这个时候孔圣人又能怎么样？

再比如二战前夕的德国，整个社会弥漫着对一战后约束德国的战后条约的愤怒，弥漫着对欧洲犹太金融资本家的憎恨，于是希特勒被合法选举上台。

这是我们个人，对南师当时拿起茶杯做的那个比喻的理解。

强调“心”的历史作用的历史学，自然得出结论说“历史由人群共通的思想心理来引导和创造”，所以一定要重视社会人群中人文道德的建设，再配合清明的政治基础，才能够实现“治世”。

如果没有人文道德的建设，人群共通的思想心理这个“天心”根本就是“不善”，自私自利偏向于恶，那么即使是改变了政权治理结构又能怎么样？邵子说：

周之好生也以义，汉之好生也亦以义。秦之好杀也以利起名网，楚之好杀也亦以利。周之好生也以义，而汉且不及。秦之好杀也以利，而楚又过之。天之道，人之情，又奚择于周、秦、汉、楚哉？择乎善恶而已。是知善也者无敌于天下，而天下共善之。恶也者亦无敌于天下，而天下亦共恶之。天之道，人之情，又奚择于周、秦、汉、楚哉？择乎善恶而已。

——《皇极经世书卷十一•观物内篇》（宋•邵雍著，《四库全书》本）

白话译文：周王朝的政治偏好生人是因为道义，汉王朝的政治偏好生人也是因为道义。秦国的政治偏好杀人是因为争利，楚国的政治偏好杀人也是因为争利。周王朝偏好生人是因为道义，汉王朝比不上。秦国偏好杀人是因为争利，而楚国比秦国还过分。天的道，人的情，何尝是特意选择周、秦、汉、楚？不过是选择了各朝各国政治上的善恶而已。因此我们知道善良能够无敌于天下，是因为天下人共同善良。凶恶也能无敌于天下，是因为天下人共同凶恶。天的道，人的情，又何尝特意选择周、秦、汉、楚？是人自己的善恶选择了各朝各国相对应的善恶而已。

这里的“恶也者亦无敌于天下，而天下亦共恶之”，是指天下的人共同“凶恶”，而不是说天下人共同“憎恶”。如果天下人共同憎恶了，那这个政治上的恶只能当缩头乌龟，如何能够“无敌于天下”？所以翻译古文要注意其内在理路和逻辑，不要以辞害义。

有一回孔夫子的学生冉有几个有想法了，觉得自己的老师在卫国这么久，卫国君臣对他很尊重很信赖，以夫子的本事，应该能够更好地领导卫国，进而一统天下，结束这个乱糟糟的世道。于是这几个人就怂恿子贡向孔子提议提议。子贡进去见老师，装模作样地问孔子：商末周初，推位让国不肯当国君的伯夷和叔齐，这两个人怎么样？孔子说他们是“古之贤人也”；子贡不死心，又问：这二位为了信念最后活活饿死了，难道不怨恨吗？孔子说：“求仁而得仁南师：历史上为什么有的人会是皇帝？的比喻最形象，又何怨？”子贡出来对冉有他们说：同学们，根本没戏皇极经世神数，“夫子不为也”。

孔子不相信通过获取政权就能真正改变社会人心、改变世道天下，正是因为他更加重视文化道统，重视人文道德的建设。所以孔子明明有机会获取政权成为君王皇极经世神数，却甘守臣道，寂寞一生。从邵大儒《皇极经世》的思想理路来看，孔子这样的圣贤，才真正够得上“伟大”二字。所以《皇极经世》既不属意英雄，也不属意人民，这个历史学属意“圣贤”。后面我们具体讲《皇极经世》中“皇帝王伯”四种政权传承方式的时候，大家就会更加清楚中华文化里的这种传统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