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昧的人为啥会亨通

蒙昧的人为啥会亨通

蒙：亨。匪我求童蒙，童蒙求我。初筮告，再三渎，渎则不告。利贞。

【试译】

蒙卦：亨通。不是我去求蒙昧的孩童蒙昧的人为啥会亨通，是蒙昧的孩童来求我。初次来问卦（请教），告诉他答案；再三问卦（请教），是对占筮之道（师道）的亵渎，亵渎就不能告诉他答案。占筮遇此卦，有利。

【臆解】

《序卦传》说：蒙者，物之稚也。蒙，含有萌芽、覆蒙、蒙昧的意思。

蒙卦为周易第四卦，离宫四世卦。乾坤为天地，为纯阳纯阴。屯卦为阴阳始交。蒙卦为万物初生时的蒙昧状态。

本卦上卦艮，下卦坎。艮为少子，坎为隐伏为不明，所以卦名为“蒙”。

艮为山，坎为水，山下有水，泉水从山体之中经历千辛万苦，终于流出。坎又为险，艮又为止，山下有险，险而止，自身处在险难之中，退无可退，前进吧，又被大山挡住了前路。进退两难，不知所措，这就是“蒙昧”的状态。

对于儿童（及其他处于蒙昧状态的人）来说，周边的世界充满危险，当此之时，不宜出世做事业，应该加强学习，主动向老师（卦师）请教，丰富自己的知识体系，培养自己的道德品行。所以，《象传》说：“山下出泉，蒙。君子以果行育德。”果，坚果、果毅、坚决。果行，果断地、百折不挠地行动起来，就像溪泉那样，虽经曲折、苦难，却不顾一切地坚决向前流去。育德，培育品德。

“亨”，亨通。蒙昧的人为啥会亨通？因为有老师教导他，而他本人又善于学习。老师是谁？是道德崇高或者学识深厚的人。在本卦中，指九二爻。九二为阳爻，阳为大为明；九二居中位，中正平和。有九二这样的明师（卦师）指导，再加上自己诚恳、坚决的学习态度，蒙昧的人也会亨通。

“我”，即卦师、老师，指九二爻。

“童”，儿童，未成年人。上卦艮为少男，是为“童”。阳为大，阴为小；阳为明，阴为迷。本卦初、三、四、五为阴爻，也是“童”。

“童蒙”，儿童懵懵懂懂，所以说“童蒙”。“童蒙”，不仅仅指儿童，而是比喻一切懵懂无知的人，在卜筮中指来问卦者。在本卦中“童蒙”主要指六五爻，但初六、六三、六 四也是“童蒙”。任何人，不可能像圣人那样穷尽一切知识，所以任何人在某一方面都是“童蒙”。正因为此，所以“童蒙”要来“求我”，“我”指老师。

对于德性、学问已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来说，有没有必要向世界宣示自己的道德、学问，有没有必要找一批学生来传道授业呢？没有这个必要，子曰“人不知而不愠”，孟子曰“人之患在好为人师”就是指的这个道理。学问、德性好了，受用的是自己，没有必要通过招收学生的方式搞得满世界皆知。

此外，主动招收学生或者主动向别人传授知识，会引起别人的鄙视和不敬，这对于“师道”也是有损的。

对于卜筮来说，卦师有一条基本的原则就是：不问不占。别人不主动来求卦，咱们绝对不拉人算卦。因为，咱们是精通天地阴阳的人，是无幽不烛的人，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，而世人就像那懵懵懂懂的三岁孩童。咱们一定不要去“求童蒙”，而是要稳坐钓鱼台，等着“童蒙”来“求我”。

“筮”即卜筮，即通过揲蓍、摇铜钱、观象、观数等方式起卦来预测过去现在未来一切事物的科学活动。

《彖传》解释“匪我求童蒙，童蒙求我”时说“志应也”。什么意思呢？志，指心志。他有问之志，我有愿答之意，此即“志应”。童蒙来向我请教或问卦，我就指点一二，或者给他占一卦，这就是“志应”。“应”，指爻相应，在本卦中九二和六五正应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最狭义的“童蒙”仅指六五。

“初筮告，再三渎，渎则不告。”这一条又是讲卜筮的基本原则。某人就某一件事，第一次筮卦的时候，咱告诉他预测结果；如果他反复就同一件事问卦，咱就不告诉他。为啥呢？因为他一是亵渎了天地神灵，二是亵渎了卦师。

有些人来问卦，并不是诚心来问，而是试探你的卦术是否精深，是来看你的笑话，对于这样的人，卦师坚决不为其卜筮。有些人问了一次卦，心里却对卜筮的结果半信半疑，于是又反复来问卦。对于这样的人，咱们一般不会为其再次卜卦。不过，出于经济的考虑，有些卦师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。

“初筮告，再三渎，渎则不告。”这句话又可理解为教育的原则。学生第一次来问问题，老师告诉他怎么解决。如果学生反复来问同样的问题，老师就不应该告诉他答案。为啥呢？因为这个学生学习态度不端正，不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。

“利贞”，占问有利。本卦卦名为“蒙”，有蒙昧之义；卦象山下有险；都不是啥好现象，那么为啥说“利”呢？这乃是因为蒙昧只是目前的状况，经过学习、卜筮之后就不再蒙昧，就会聪明起来，知识、智慧就会多起来。拿人类来说，经过蒙昧时代、野蛮时代之后，必然会到达文明时代。文明，是蒙昧的后生；蒙昧，是文明的母亲、老师。

从卦象上来说，山下有水，水已经从山体里面流出来了，将来流入小溪、大河、大江，最终汇入大海，这也是亨通有利之象。

《彖传》说：“蒙以养正，圣功也”，就是解释“利贞”二字的。孔子作《十翼》，“贞”字一律解释为“正”。现在虽然蒙昧，但经过学习，培养了纯正的品行之后，有可能达到圣人的境界。什么是圣人？圣者，通也。通达了世界的知识、学问，就是圣人。由童蒙到圣人，这还不够“亨”不够“利”吗？

初六（蒙䷃之损䷨），发蒙，利用刑人，用说桎梏。以往吝。

【试译】

初六：启蒙时，利于用刑罚惩罚蒙昧之人，以解脱他的桎梏。如果前进，必有遗憾。

【臆解】

蒙卦初六变，之卦山泽损（艮宫三世卦）。

“蒙”指初六；“发蒙”者为九二。初六阴爻，本身暗昧不明；又处在最初最下面的位置，又有幼小之义，幼稚则必蒙昧。

“发蒙”，启发其蒙昧，开发其智慧。本爻为蒙卦最下（初）一爻，处九二阳爻之下。阳为明，阴为暗。九二之阳光照临初六之阴，如老师以知识、学问、德行启发幼童之蒙昧，又如卦师以甚深之智慧解除大众之疑惑。

“利用刑人”，在发蒙时，教师应利用体罚等严厉手段对待愚蒙之人。

中国古语云：棍棒出孝子。西方也有同样的观念，有谚语云“省了棍子，坏了孩子”

罗素在《教育论》里论体罚时说，“直到最近的时代，儿童和少年男女的刑罚认为当然的事，而且一般以为在教育上是必要的。”

卢梭在《忏悔录》里说，自己小时候被女教师打过好些次屁股。但他后来写《爱弥儿》，主张自由教育，却有时也主张用严厉的手段，这也可见他对于体罚并无恶感。

在中古的欧洲，小学教师常用皮鞭抽打7岁以下的小儿，严重者终身带着伤痕。在十七八世纪，年幼的公侯以至国王都被他们的教师凶狠地殴打。比如，亨利四世曾命令太子的师傅要着实打他的儿子路易十三，因为“世上再没有别的东西于它更为有益”。路易十三出生于1601年9月27日。1603年10月9日，俩岁零12天的路易十三因为不听话，初次挨打。1604年3月4日，路易十三因为吃饭时不听话被痛打。1610年登基后解蒙卦，路易十三还经常被师傅体罚。这一切，都记在了太子（国王）的起居注上。

除了对儿童施加体罚外，“刑人”还可以做类推解释，比方说管理者对愚蒙的下属、卦师对心怀不轨的问卦者解蒙卦，皆应给以当头棒喝。一方面，这是为了正义，《象传》说“利用刑人，以正法也”就是这意思；另一方面，“刑”对于愚蒙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，所以爻辞接下来就说“用说桎梏”。

“用说桎梏”，从而（一解：利于）解除他的桎梏。说，通“脱”。内卦坎为桎梏，初六变，坎变兑，兑为毁折，“脱”之象。桎梏，枷锁，套在手上的叫桎，套在脚上的叫梏。在发蒙阶段，教师态度要严正，必要时可施加“桎梏”的处罚，但不可一味严厉，要宽严结合，给童蒙改过自新的机会。如果一味严厉的话，很可能造成小孩厌学、变态等恶果。

其实，除了手脚之外，人的心灵、行为也有桎梏。佛教让人破执，就是要让人解除内心的桎梏。庄子主张“逍遥游”，也是试图解脱自身的桎梏。蒙昧，就是人的一大桎梏。通过“刑”的手段发蒙之后，愚蒙之人不再愚蒙，这时候他自身无形的桎梏已去，作为发蒙的老师，也不必再对他施加有形的桎梏等体罚措施了。

“以往吝”。以，通“如”。初、四敌应，所以说“以往吝”。第一种解释，主语是发蒙之人：在发蒙之后，如果教师继续以严厉手段对待愚蒙者，则会适得其反，发生不利的后果。第二种解释，主语是蒙昧之人：如果蒙昧之人不安心接受老师的发蒙，急于求成、擅自前往（行动），则会发生不利之后果。

九二（蒙䷃之剥䷖），包蒙，吉。纳妇，吉。子克家。

【试译】

九二：包容糊涂人，吉利。娶儿媳，吉利。儿子能顺利娶妻成家。

【臆解】

蒙卦九二变，之卦山地剥（乾宫五世卦）。

“包”是包容、接纳，包的主体是发蒙之人，即九二爻。“蒙”，是蒙昧之人、糊涂蛋，指初、三、四、五爻。只要童蒙来向我请教，我以九二刚中之德，知无不答、诲而不倦，此即“包蒙”。只要群众来向我问卦，我以九二刚中之德，有求必应，一一为其解除疑惑，这也是“包蒙”。

包容蒙昧为什么吉利？从个人来讲，这是谦虚谨慎、不得罪愚蠢之人。从社会来讲，蒙昧的人也有生存的权利，任何人不能自诩为先知、哲人王而剥夺童蒙的自由、生命和尊严。只有这样，社会上的每一个人才有自由、生命和尊严——因为每一个人都可能被别人视为愚蠢的童蒙。

“纳妇，吉”。《尔雅》：子之妻为妇。妇，即儿媳妇，指六五。九二为阳为男，六五为阴为女，阴阳正应，此所以“纳妇，吉”也。

“子克家”子，指九二爻。五为君位，有君父之象，九二居下位而任上事，有子之象。又，二、三、四爻互震卦，震为长子，有开国承家之权。家，即家室、家事。上卦艮为门庭，有家之象。克，成、能。子克家，就是儿子能顺利地娶妻成家并管理家事。为啥能“克”？《象传》说：“子克家，刚柔接也”，接就是“龙战于野”的“战”，指交接、交媾。本卦中九二爻和六五爻阴阳正应，男女相亲相爱，心灵和身体都能亲密无间。俗话说，家和万事兴。男女感情好，是家庭幸福的基础。

象者像也。象才是关键，不可执着于爻辞卦辞。卜筮的时候，如遇此卦而所问之事与教学、娶妻无关，则应触类旁通，作扩大解释。比如，“子克家”可理解为总经理总裁等职业经理人（为臣为阴）能帮业主（股东，为君为阳）管理好企业，也可以理解成业务骨干能帮助领导管理好相应的事体。“纳妇吉”，可解释成招聘顺利，能招到能干的人才。

六三（蒙䷃之蛊䷑），勿用取女，见金夫，不有躬。无攸利。

【试译】

六三：这个女人不能娶。她见到有钱男人就要失身。娶了她，没好处。

【臆解】

蒙卦六三爻变，之卦为山风蛊（巽宫归魂卦）。

“勿用”，不要。“取”，即娶。“勿用”的主语是上九。六三、上九正应，上九欲娶六三为妻，有“娶女”之象。

“金”，一方面指有钱，另一方面指美好、美貌——《诗经》、《左传》皆曾用金字来形容人之美。“金夫”，有钱而美貌的男人。九二阳刚得乾金之中爻，有金夫之象。又，六三变，二三四互兑卦，兑为金。

“躬”，身。“不有躬”，就是要失身。六三变，之卦二三四互兑卦，兑为毁折，有失身之象。六三阴爻，代表女孩子。六三爻不中不正，身处坎体，陷溺于情欲，骨头比较轻，一见到有钱的美男子，就扑了上去，失了身。

“攸”，所。“无攸利”，无所利，没啥好处。从爻象上来说：三多凶，本卦中六三又失位，这是凶上加凶了。

《象传》解释爻辞说：“勿用取女，行不顺也”。行，就是品性、德行；顺，顺礼，顺于妇道。之所以不能娶这个女人，乃是因为她不守妇道。

六三之所以容易出轨，除了自身不中不正这个因素外，还和老公有关。上九艮体，艮为少男，为童蒙。六三坤体（三四五互坤卦），坤为老妇、壮妇。小男孩娶了个成年的女子为妻，在夫妻 性 生活方面难得圆满。同时由于小孩子心智尚未成熟，对于男女之爱理解不深，也很难满足女子在情感方面的需求。嫁了个不知人事的丈夫，这样的女子一遇到其他成年男子，就难以自持了。六三处下卦坎体之中，坎为水为陷，六三爻将陷溺于情欲，主动委身于其他男子。若有其他男子来引诱她，她马上就会上勾。

在本卦中，九二和六三紧挨着。九二刚健中正，深得女人喜欢，是一个有钱的成年美男子。六三嫁了上九这个小孩子，夫妻生活不美满，看到九二这样一个美貌多金男，就主动扑了过去，失身于九二。

总的来说，六三、上九虽然正应，但他们俩并没有美满的婚姻。一方面，女的不中不正，道德修养不过关，难以抵挡金钱和情欲的诱惑。另一方面，男的年龄太小，懵懵懂懂，还不知男女之事。双方在感情和性方面都不可能和谐，这桩婚事最好还是作罢。

算卦的时候，如果遇到这一爻，怎么解呢？算婚姻，自然是不吉利。其他事情呢？皆不吉利。金夫破坏上九和六三的婚姻，象征着事情有外人来引诱、作祟，来搞破坏。对于问卦者来说，应该加强自身学习，丰富知识和德性，抵御住外来的诱惑，暂时不要急于行动，慢慢等待时机。

六 四（蒙䷃之未济䷿），困蒙，吝。

【试译】

六 四：被困于蒙昧（一辈子蒙昧），有遗憾。

【臆解】

蒙卦六 四变，之卦为火水未济（离宫三世卦）。

蒙卦四个阴爻皆为蒙昧，其中六 四 爻最差。

初六近九二刚中之师，可以发蒙。六三也靠近九二，而且有上九正应。六五爻得中，又与九二正应。

唯独六 四 爻，本身阴爻处多惧之位（二多誉，四多惧），极为暗昧。

六 四又被六三和六五两个阴爻包围着，离九二、上九都很远，而且和初六敌应。在外面，没有任何应援，找不到明师来指导她。

内外两个方面都非常糟糕，看来要一辈子糊涂下去，所以爻辞说“困蒙，吝”。吝，是遗憾、难行，有不好的结果。

《象传》解释这一爻说：“困蒙之吝，独远实也”。

阳为实。六 四为啥会有“困蒙之吝”？因为他离阳爻很远。“独”，是说其他三个阴爻都与阳爻比邻或正应，唯独六 四即不接近阳爻也无阳爻正应。孤阴无阳，不学无师，自然是遗憾。

上卦艮为山，山有木，木有实。六 四变，上卦变离。离火焚艮山，毁其木其实解蒙卦，这当然是个遗憾（吝）。

又，本卦内卦为坎，坎为险。内卦为贞为我，内卦遇坎险，有“吝”之象。

卜卦遇到此爻，诸事皆不吉利。因外无明师可以指教，问卦者当多读书自学，以古为师，以自身的努力来摆脱蒙昧状态。

六五（蒙䷃之涣䷺），童蒙，吉。

【试译】

六五：像淳朴无知的小孩一样，吉利。

【臆解】

蒙卦六五变，之卦为风水涣（离宫五世卦）。

六五处艮体，艮为少男，所以说“童”。六五阴爻，阴为暗昧，故称“蒙”。

童蒙，就是蒙昧的小孩。小孩子是大人的宝贝，得到大人的爱护，所以说“童蒙，吉”。老子云：“含德之厚，比于赤子，毒虫不螫，猛兽不据，攫鸟不搏。”“童蒙”就是“赤子”，毒虫、猛兽、攫鸟等刚强残暴之人，看到柔弱的小孩，也下不去手。

人如果有一颗赤子之心，则与物无伤、与世无争，别人也不会来伤害你。所以，本卦的童蒙，也不一定是指小孩，凡是不失赤子之心的人，都是“童蒙”。

《象传》解释这一爻，说：“童蒙之吉，顺以巽也”。顺是心顺，内心顺从；巽是貌顺，外表、行为顺从。三、四、五爻互坤卦，坤为顺；六五变，上卦艮变巽；所以说“顺以巽”。

从爻位来说，六五爻以阴柔之体，居君父之中位天位。上顺上九、下应九二，是为“童蒙求我”，有可亨之道。

在本卦中，六五爻为阴爻，取赤子之德，淳朴无知，清净无为。自己虽然居君位，却把大权交给九二刚中之臣、上九击蒙之师，此即“无为而无不为”。自己无为，手下有为，君上无为，臣下有为，其结果，往往好于君王自以为是、事必躬亲、大权独握。

卜卦占得此爻，问卦之人可能在单位里是个领导蒙昧的人为啥会亨通，应放权给下属。在家庭中，家长应放手让孩子们去干事业。如果是学生、学者问卦，则当虚心学习，不要妄自尊大，立异以自高。

上九（蒙䷃之师䷆），击蒙，不利为寇，利御寇。

【试译】

上九：打击蒙昧（以启发之），不利于强寇入侵（的方式），利于抵御寇贼（的方式）。

【臆解】

蒙卦上九爻变，之卦为地水师（坎宫归魂卦）。

上卦为艮，艮为手，为击。下卦坎为隐伏为盗贼为寇。御者，止也，上卦艮为止。

变卦地水师，师者众也军也，有行师打仗之象。“为寇”、“御寇”，皆行军打仗。圣人见此卦有打仗之象，特意告诫：不利于侵略，利于防守。因为侵略是不正义的，而防守是正义的。从卦象上来说，道穷于上，故上九“不利为寇”；艮为守为坚，故“利御寇”。

对于老师、君上来说，不要过于严厉，吹毛求疵（为寇），这样学生容易破罐子破摔；而是要等臣下、学生的毛病已经有所表现时再对症下药（御寇）。

艮为山，三四五互坤卦为众为师，军队屯扎在山上，抵御侵略者（下卦坎），自上击下；坤为顺；所以象传说“利用御寇，上下顺也”。

从爻位来说，上九以阳居上位，刚强太过，眼里容不下沙子，见到蒙昧之人就想打击，有“击蒙”之象。六五柔中之君，放权让臣下去做事，此为君“顺”臣；上九以刚击四阴之蒙，以上击下，是为“顺”；又六三与上九正应，这是下顺上，阴顺柔；又，上九御寇不为寇，无过刚之讥，四阴被击去其蒙，不再糊涂，上下都开心——以上皆有“上下顺”之象。

问卦者占得此爻，当防范打击下属、子女、学生及其他人之蒙昧言行，露头就打，不露头不能打。

2019年12月17日至12月21日，黄小孺撰。初稿未校，欢迎指教。

据王弼《周易注》、孔颖达《周易正义》、程颐《周易程氏传》、朱熹《周易本义》、陈梦雷《周易浅述》、朱骏声《六十四卦经解》、李道平《周易集解篹疏》、孙星衍《孙氏周易集解》、尚秉和《周易尚氏学》、李镜池《周易通义》、高亨《周易古经今注》、黄寿祺张善文《周易译注》、陈鼓应赵建伟《周易今注今译》、李零《周易的自然哲学》。